会发光的都是电灯泡

【越晚｜红白歌会 | 13：14 】《旧梦令》

队别：白队

bgm：《这世界那么多人》 

没错我就是那个掉落~

王浩南✘乔二强  的cp

假设王浩南高中没遇到苏杰，就是一步步变坏了

私设乔二强比王浩南大两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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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世界有那么多人

人群里 敞着一扇门

我迷朦的眼睛里长存

初见你  蓝色清晨

  零下十三度。

  六点三十。

  逼仄的旧巷子里吱吱呀呀的嘈声此起彼伏。破败的门窗上了霜，生锈的门把也结冰似的拉不开。可是门底的冷风却轻而易举地从缝隙袭入，老旧的桌椅此刻也曳曳欲破。一个男人，坐在泛黄的墙角一角，口吐氤氲。一圈圈烟升腾在阴冷的室内，颓废。

  狭窄的空间在烟雾缭绕下显得更加逼仄，长腿蜷了起来，皱起的西装裤脚外围起了球，几根线头裸露在外，好像也被冻住了。男人面容姣好，看着年纪不大，本该神采奕奕的脸上却尽是愁怅。

  夹着烟的手上磨着茧，指甲盖很干净，真的干净，没有一点污垢。今天好不容易放了半天假，原因是昨晚应酬太累，凌晨四点才回来的他请了半天假。生活只允许他请半天。本想休息的男人躺在硬床板上，闭了眼。奈何风声环耳，人声渐起，只好起身，靠在墙角。男人忍不住开始吸起烟。是那种贼贵的中华。

  王浩南这几年过得很不容易，由于信奉了“拳头就是力量”，为了让所有人看得起他们这一家，高中斗殴发生了不止一次，警告，处分，开除，留校察看，高中就辍学了。连高中毕业证都没拿到的他还能在这个快速发展的世界上干什么呢？可是生活就是生活，生容易，活着很难。

  前几年意外染上了du瘾，父亲入狱，母亲又没有生活来源，王浩南只好借了高利贷。这一借就再也还不清了。为了生存，他曾努力的想要靠自己的双手一点点重新开始，可是现实一下将他打垮，他只会打篮球。幸好他还有副好皮囊，白天是逢人迎笑的屌丝，夜晚是风骚无束的鸭子。这就是他疲惫的人生。他接受了，也懒得改变。在这灯红酒绿的陌生的南方城市里，王浩南每天游离在社会边缘，体会着放弃自己的快感。他试着将心远远的抛离，然后就再也找不到了。

  至少在遇到他以前，王浩南是这么认为的。

  “想喝酒。”一个念头出现在王浩南的脑海里。

  喝酒对于他的生活来说实在是有些奢侈了，但他今天攒够了钱，就算是讨债的来了，再给上母亲妹妹一笔钱，自己也能留上个几百，于是点开美团，下单了最近的一家饭店的套餐，又点了一瓶格格不入的鸡尾酒。生活虽然已经过得乱七八糟的了，但小小的仪式感也还是要有。

  “扣扣”门在响。

  王浩南也不着急，慢慢从地上爬起来，坐久了腿都麻了，边拍腿边往门口走，打开门，门口的男人比自己矮一些，皮肤也稍微黑一些，头发也比自己的要卷一些，不过这都不是重点，重点是他在笑诶！八颗牙齿露出来的那种笑，和阴沉沉的巷子与同样阴沉沉的自己格格不入，却很有感染力，让人无法拒绝。

  “啊，您好，是您点的套餐以及鸡尾酒吗？”

  “......”

  “先生？”

  “......嗯，是。”王浩南掐掉刚才脑子里闪过的念头。

  “那......您能在大众点评上，给，给，我们一个好评吗？”男人说话有些结巴，却有一种朴实的可爱。 

  “......”是不是有点得寸进尺了？算了，都是为了生活，一个小小的外卖小哥，不值得自己生气，却又懒的捣鼓手机，就丢给男人让他自己操作。  

  看上去笨笨的，操作起来倒是很熟练，三把两下就弄好了，小心翼翼地把手机递给王浩南，正准备回去，刚转身就被人用很大的力道推到一遍，窄窄的门框挤进来一大堆人，看起来面相都不是很和善。

  是来讨债的。

  在他的印象里，像这种上来讨债的一般都会被主角一个一个打倒，就像英雄本色里的那样。他也期待着眼前这个男人能够复刻经典中的经典，他也想看看艺术能否照进现实。

  结果是不能。

  王浩南毕恭毕敬地把钱码好放到为首的那人手里，“呸”，开始点钱了，肥呼呼的男人似乎很满意，把红票子往王浩南脸上拍拍：“不错嘛，能还得上了，看来下次，可以多要点了。”

  王浩南啥也没说，只是笑，卑微又可怜，在他自己看来很好笑。

  好不容易等到那些人乌央乌央地走了，王浩南才卸下他那副虚假的面孔。

  “笑也是个力气活儿。”王浩南自嘲道，却忘记屋子里还有个人。

  “但却是最简单容易的力气活儿。”回复到。

  王浩南和那男人对视了一眼，男人便走了。仿佛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。王浩南觉得他们是两条线，此次相交，之后就会平行。

  可他没想到这两条线可能没那么直。

这悠长的命运中的晨昏

常让我 望远方出神

  乔二强是饭店的帮厨，乔一成要他学个本事，他从小爱吃，长大的职业也自然和吃脱不了干系。他们店是自己配送的，所以附近下单的话，他就去送，这儿的帮厨除了他还有个男的，自己没他机灵，什么脏活累活都是自己干，但工资却是差不多，乔二强都知道，但这儿包吃包住，也就没什么了。

  二强心中的白月光是他的师傅，温柔体贴，他一直觉得自己一定会找一个那样的女人做老婆，当然，他自己也不是没谈过恋爱，不是嫌弃他没钱，就是嫌弃他没本事，结果无一不是跟别人跑了。但二强还是对爱情抱有希望。他觉得，一定会有人喜欢他的全部，而且一直喜欢。今天他目睹了一场黑帮讨债行动，很是刺激。这对于他是闻有耳闻，但见所未见的。那个穿着老旧西服，气质阴沉沉的男人，简直让人不敢靠近。可是，乔二强就是好奇。

  事实证明，好奇是会害死猫的。

  立夏一过，天气很快就热起来了，女生们开始穿起了短裙和热裤，男生们也露出了膀子，空气里似乎弥漫起了荷尔蒙的味道。华灯初上，流光溢彩的南京夜景分外迷人，今晚必定是个不眠之夜，对于王浩南来说。一个富婆已经纠缠了他很久了，所以对于酒吧调酒师来说，还是别太帅的好。同事说是用他的手机点了份外卖，王浩南觉得这是个好机会，能让他逃离，当然如果逃不了，那将又是一笔好买卖。

  电话来的刚刚好，刚觉得那声音有点熟悉，还没来得及辨认就看到了门口的人，是乔二强。乔二强也是哑然，脸上的笑还未落下去，正准备把外卖递给他，就从里面跑出来一个女人，女人“吧唧”亲在了王浩南的脸颊上，留下了一个暧昧的唇印：“走~给你钱的！”然后王浩南就接过外卖，自然而然地搂着那女人走了。

  乔二强本来抖了抖嘴唇准备说些什么，但却没说出口，长得好看做这个当然也是没问题的，他应该不记得我了吧？嗐，就是个帮厨，兼职送外卖的，哪值得被别人惦记呢？他这么想。

  王浩南觉得他可能永远也不会再次遇见那个看起来呆呆傻傻的男人，至少不会是现在，也不会在这儿，可能这就是缘分吧。王浩南除了吃惊意外更多的是欢喜，不明所以的欢喜，倒在酒店的大床上，他脑子里还是刚才那男人明媚到有些假的笑，想是要忘记一样，急切地吻上了那女人的唇。

  乔二强回了饭店发现自己床位上有不属于自己的东西，询问似的看了看自己的同事，同事却不以为然，得寸进尺道：“哦，我女朋友要和我一起住了，你出去住吧。”云淡风轻得像呼吸一样。

  “可我——”

  “哪那么多话！明天不搬出去我就让我二舅把你开了！”气急败坏的。

  原来老板是他二舅，关系户惹不起，想保住饭碗的二强在贝壳找房上搜寻起来，有一家价格很便宜，又离工作的饭店不远，去看看吧，总不可能再遇上那个男人吧，可那地址着实有些熟悉，可能是自己外卖送多了吧。

  第二天一早，乔二强就骑着电动车驶进了小巷，然后停在门口就愣住了，熟悉的西装外套，但似乎干净了些。

  

  “是他。真的是他啊......”

  王浩南看到乔二强也发出了这种感想，但还是勉勉强强笑了一下，仿佛他们是第一次见面，仿佛他从未见过自己最狼狈的样子。生活永远充满意外。

  还是那个招牌笑容:“又见面了哥。我叫乔二强，我，我，没啥怪癖，不会给你添麻烦的。”说着，他伸出了手。岁月对这个26岁的男人还是宽容的，风吹日晒只是将他的皮肤变成了小麦色，别无其他。王浩南有一瞬间竟然不知所措，他能想象得出来世界对乔二强的不公，但他以为乔二强要么反抗到底，要么像他一样固步心死。但都不是。乔二强的眼睛像他的梨涡一样干净，仿佛世界未曾对他做什么过分的事，仿佛他真的真的很快乐。也许是他的家庭很幸福吧......

  王浩南的手心沁了汗，蹭在裤子上，伸出了手。不同于乔二强麦色而光鲜无暇的手，王浩南的手指节比较大，指肚上的茧也很有存在感。右手小拇指第二三指节有一圈疤，像是缝了二十几针之后愈合的样子。糙差的不规则疤痕。乔二强在握手的那一刹那就感受到了凹凸感，像一根刺，扎进他心里。

  松开手后，空气就凝结了一般，王浩南脸上还是毫无表情。不是拒人于千里之外，也不是害羞腼腆，而是那种对什么都无所谓的表情。乔二强试着打破僵局:“哥，还没问你年龄呢，我97的，今年25了。你呢”

  “99，23，王浩南。”

  乔二强惊了，自己还一直叫他哥......明明是个弟弟.......

  “哦......那，那，以后哥罩着你......”乔二强汗颜，好像不会说话了，人家需要你罩吗？！然后自觉丢人一样，转移话题：“我......该住哪？”

  王浩南没说话，拎起乔二强的行李就走，嘴角扬起一抹笑。奇妙的同居生活就开始了。

  白天他俩都要上班，乔二强会做早餐，如果他听得到闹钟的话。所以一般是王浩南离开前，将巷子前早餐铺子的两个包子放在桌上，然后默声离开。晚饭总是二强负责，下班早的话他会买点菜自己做，晚的话就从饭店顺点东西回来热热。王浩南一般会晚点回去，每次都能看到乔二强张罗晚餐的样子。

  那个时候是最轻松的时候，王浩南坐在老沙发上小憩，有时候抽根烟，瞄着乔二强准备。他永远忘不了乔二强那时候的样子，浅笑着的梨涡点点戳着他的心，恍惚间觉得世界还是美好的。如果他能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话。

  “哥今天煮了糖醋排骨，快来尝尝。”夹着山东口音的普通话。王浩南是个山东人，周围的南方口音已经快让他忘记了故土的气息。突然听见熟悉的乡音，也是意外。意外的很开心：“山东的你也是？”乔二强摇摇头：“我是本地人，但看你像是北方人，和我一个朋友说话很像，可能这么说话会亲近些。”

  乔二强总是贴心的把一切都准备好。热腾腾的米饭冒着蒸汽，香滋滋的小菜飘着人气儿。这个地方，从没有过家的感觉。现在，竟也像个家了。有个人在家等你吃饭的感觉，真好。

  王浩南晚上的时候会出去，乔二强知道他要去干嘛，虽然他不想，但这是人家的事情，他也不能插手。他习惯把房间的门虚掩着，不知道是为了透气，还是为了看他。

  周身漫着酒气，黑暗吞没了微醺的脸，王浩南视力并不好，但他不戴眼镜，也不喜欢戴隐形。模糊的世界，虚妄的人生，让他觉得还能肆意挥洒时光。不知道是不是太敏感，每次回来，他都觉得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，糅满了情感。

  王浩南一直想问乔二强，为什么他每天都看起来那么开心。终于在有一天，他问出来了。那天二强做了糖醋鱼，两个人都喝了点酒。王浩南称赞了一句真好吃，乔二强就笑，笑得很开心，要溢出来一样。

  “别人夸一句就这么开心啊。”

  “这说明还是有人认可你的嘛。”其实只有他夸的时候，乔二强由衷的开心，开心得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啥这么开心。

  “你真该多笑笑的。”乔二强突然凑到王浩南面前，认真地说。乔二强素来便是一个很认真的人，说话很认真，做事也很认真。眼下，他便极认真地一下下地戳着王浩南的脸蛋，好像那很好玩儿似的。

  也不恼，王浩南的回答很干脆：“笑不出来。”

  “笑不出来也该笑。”

  “笑不出来还怎么笑。”

  “使劲咧嘴，把牙齿露出来，”乔二强误以为王浩南在问他“怎么笑”，竟然真的解释起来，“但是不要露太多，八颗牙正好。”

  “......”王浩南嘴角动了动，像是想笑又忍住，低头吃了口饭，闷声问道：“为什么？为什么我该多笑？”

  “因为你笑起来会很好看。”乔二强说这句话的动机本来很单纯，但不知是不是因为正好王浩南扭过头来，俩人距离很近，回过神来的王浩南微微有些脸红。

  谁也没有注意到，彼此默默滋生的异样情感。日升月落，云展云舒。日子一天天的过去，没有人敢踏过那条禁线。直到——

  讨债的人又来了。这次王浩南没有存够钱。因为那双黑夜中的眼睛，他开始珍惜，珍惜不易的生活，也珍惜自己。说到底服务生的工作收入确实微薄，进账主要还是靠“夜生活”。然而讨债人胃口越来越大，就算每次乔二强竭尽所能贴补了一点也填不饱他们。

  乔二强还没回家，王浩南小心翼翼的对付着那群人。可惜事不由己，老胖似乎今天心情不好。棒球棍砸下来的瞬间，他的脑袋嗡嗡响。他想了很多，想到自己悲惨的人生，想到劝他笑笑的乔二强和他笑起来就伴随着出现的梨涡。他真后悔没有亲一口。温厚的细流从额头淌下，周身的一切开始旋转，眼前迷蒙一片。

  光渐渐消失。世界黑了。

  闭眼的瞬间，他好像看到了乔二强。

  然后他好像看见讨债的人都走了。

  再后来，就是完全的黑暗。

  

这世界有那么多人

多幸运 我有个我们

  王浩南醒来的时候，第一眼就看到乔二强忙前忙后的准备热毛巾和药膏。记忆中好像不曾有人这样照顾过他，双眼微湿。他竟然开始觉得受伤居然也是件好事。

  “醒啦？那我给你换个药。”说着，乔二强半跪在床沿，温厚的手覆上额头，摩挲着试温。热毛巾轻点在伤口处，本来应该疼得跳起的王浩南，此刻竟忘了疼痛。这是王浩南第一次离乔二强这么近，近得能感受到他一起一伏的呼吸，能看到他浅棕色眸子里自己的影子。未经思考的。覆上柔软的瞬间，他感觉自己的心又回来了。有了生命力。剧烈地跳动着。看着眼前人惊讶的目光，他选择闭上了双眼。

  后来的一切都顺其自然，俩人终于捅破了窗户纸。这是第一次王浩南这么无法克制的想要一个人，想要拥有他，身和心都想要。然后呢，回家成了王浩南一天中最期待的时刻。多年的丰富历练让他精力充沛，只要逮着机会，二强就免不了腰酸背痛浑身种满草莓的下场。最可气的是，每次二强以为要结束的时候，身体里的那家伙又大了。然后又是新一轮的掠夺。

  就算这样，乔二强还是不想再让王浩南上夜班了。他不止一次跟他说过这个事了。可是王浩南总是笑着:“我不上班，你养我吗”

  “养啊。”乔二强总是一脸坚定。然后王浩南又笑了，笑着吻上唇，口齿相缠，交换着银丝说：“好。”

灰树叶飘转在池塘

看飞机轰的一声去远乡

光阴的长廊 脚步声叫嚷

灯一亮 无人的空荡

  王浩南是在餐厅听到这个消息的。

  “听说那个老板得了艾滋啊”

  “天啊！”

  “听说他就是爱和男的乱搞才这样的。”

  心“唰”地沉了底。王浩南之前确实跟这个老板有过一夜风流。那时候自己对生活毫无兴致，这个老板又是出了名的不爱戴套。这下完了.......真的完了.......

  王浩南请了半天假去了一个小医院检查。

  阳性。

  美好变为泡沫。

  也是，他这种人，怎么会得到幸福呢......等等......我们...糟了！

  昏暗的灯光氤氲着晕影，巷子口站着一个身影。穿着看不出曲线的宽大黑色外套，只能看到修长的腿下脏旧的运动鞋边被泥沾脏了。王浩南紧紧的抱住了乔二强，好像一松手他就会不见。

  “怎么了这是？没事儿吧......浩南？”

  “对不起。”

  “咋了这是？”

  “我得了艾滋。”

  沉默良久。

  “没事。大不了我们一起死。不就艾滋病吗，怕啥？”二强还是带着笑意。梨涡还在那里，不消不减。

  自此，他俩再也没碰过。他叫乔二强去检查，他却总是推托:“这还查什么，肯定是了。男性传染率很高的。”

  查出来又怎样。

  一个有一个没有岂不更难过。就当作有吧。反正生活已经这么疲惫了，再添一笔又何妨？再说，他俩已经知足了，人生本就不是十全十美，有对方在，足矣。

远光中走来 你一身晴朗

身旁那么多人 可世界不声 不响

  能过一天是一天吧，开心也是一天，不开心也是一天，不如开开心心的。

  俩人打算再做一次糖醋排骨，于是一起去了超市，买了一大袋食材。他们不再担心别人的眼光，手挽着手，就像普通情侣一样。在穿过必经的小巷中，黑压压的十几个人堵在了他们面前。

  “哟，找了个小男朋友啊，还真够开放的啊王浩南。怎么样，这个月的钱准备好了吗？”王浩南听了这话，心里“咯噔”一下，因为看病的事，王浩南都忘了这个月的还钱计划。已经做好准备挨打的他却被乔二强给拉住:“你们这么多人，怎么以多欺少啊。况且还没到月底呢，怎么就要还钱了？！”

  “我们说什么时候还就是什么时候还，废话那么多！”说着，一帮人全冲了过来。时间好像慢了下来，叫喊声，棍棒声，风声混为一体。

  王浩南好像定住了。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，他哥已经结结实实的替他挨了几棒，倒在了地上。他是被打惯了，不会受什么大伤。可是乔二强不一样，虽然身处底层，却也老实本分，没有打过架，更没有挨过打。王浩南发了疯似的抢过一根木棍就乱挥乱打。

  然后就是肋骨断裂的声音。他发现自己也倒在了地上，真正体会到了，什么叫会呼吸的痛。他看着眼前的人拿着小刀刺过来。“要死。”他干脆闭上了眼。然后他感受到了熟悉的厚度和温热的铁的味道。

  猛地睁开了眼，看见乔二强压着自己，红色的液体从腹部喷涌而出，一股，两股。手染成了红色。衣服染了红色，石板路染了红色，身上的人也染浸了红色。

  “你有病啊！这么想死吗？！”呼吸很痛，但他还是抑制不住的大口呼吸。只有这样，才能不让眼泪掉出来。鼻头酸得可怕，心痛得更厉害。

  乔二强握住王浩南的手，紧紧地握着，他怎么可能不害怕？！他害怕死亡，更害怕离开。他从没跟王浩南说过我爱你，总觉得太肉麻了，可他现在想发出声音，却发不出来了。失血的酥麻感麻痹了全身，他只能尽全力握住王浩南的手。然后慢慢变松，然后落在地上。

  后来追债的人跑了，警察来了，他却晕倒了。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，发现自己在一个干干净净的病房，除了肋骨的骨折，什么毛病都没有，也没有艾滋。

  浮华褪尽，人比花寂寞。

  半生缘，其实就是一生。

  总以为来日方长。 

  却忘了世事无常。

  

  有一天一个自称是乔二强的朋友来，帮他解决了债务问题，他也告诉了母亲和妹妹，自己要去外地工作了。关于南京的记忆，是糖醋排骨，是傍晚的吻，是早上的第一缕光，是暗巷里的情愫，全是他啊......

  他找了个跟他们的家很像的房子，当然他也只住的起这种房子。还是断断续续的忽明忽暗的路灯。还是灯光下那样好看的皮囊，依旧是那个温柔而美好的少年。

  

  恍惚间又见他笑颜。

这世界有那么个人

活在我 飞扬的青春

在泪水里浸湿过的长吻

常让我 想啊想出神

  

FIN.